“聽著，既然你執意要寫出完美無缺的論文來，那就得這麽做，”哈莉依舊咬緊自己的點子不肯松口，“長痛不如短痛，湯姆先生。”

“別那樣叫我，”湯姆沈下了臉，“還有，我只是在指出你方案裏的不可行性而已。”

“而我正在為你解釋它的可行性以及辯駁你所謂的‘不可行性’，”哈莉嚴肅臉，“這是一個非常創新的選擇，湯姆。”

“這種創新思維已經突破科學了。”湯姆挑眉。

“管他科不科學，”哈莉揚起下巴，“這叫魔法。”

……

“成交。”

兩只手握到一起。

就算哈莉再怎麽異想天開，她的想法還是有一定的價值的。

畢竟，在這一個沒有互聯網也就沒有搜索引擎例如谷哥度娘的年代裏，在這一個不懂變通的魔法世界裏，霍格沃茨的學生們總是會為了“撰寫”（誇張且高深一點的說法）魔法史變形術魔藥草藥等等……的論文而費盡心思。

霍格沃茨的圖書館雖然“博大精深”，但是想要在一周之內找到自己所有需要的書並看完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既不科學，也不魔法。

而哈莉提出了一個概念：關鍵字搜索。

“我們需要的資料有可能隱藏在每本書的每個角落，我們不可能一頁一頁地去翻，去記錄，”這是她的說法，“所以，最好的辦法，是發明一種咒語，對著它說出我們想要的‘關鍵字’，它就會在一定的範圍內自動幫我們搜索資料，這可以幫助我們節約很多完全不必要的時間——在對付課堂論文的方面上。”

如果這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湯姆早就舉雙手雙腳讚同了。要知道，對於他這種追求完美的極致的人來說，不認真地完成作業實在是一種煎熬——盡管他樂於翻書，但不可否認，僅僅是在完成作業的時候，他沒那麽多時間和精力。

發明咒語。這對於兩個一年級新生來說，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哪怕他們都很有魔法天賦。

在費了不少力氣說服湯姆同意這個想法之後，哈莉開始動手完善。

“咒語需要範圍，”她說著，一邊在羊皮紙上記下來，“當然，我們的範圍就是整個圖書館的館藏。”

“所以施咒後，它需要覆蓋到這裏的每一個角落，”湯姆翻著魔咒書說。

“這需要很多魔力，”哈莉咬著羽毛筆的尾羽，皺起了眉頭。

湯姆無聲地點頭，“對於我們來說太難做到了。”

“換一個思路，”哈莉很快搖了搖頭，“把範圍縮小到一本書上？”

“如果每一次搜索都要耗費一定魔力，就算只是一本書，如果反覆搜索的話，也挺浪費的，”湯姆說，“因為每次的使用都是一次‘新的施咒’，就算那本書曾經接受過很多次‘探測’。”

“那麽，最好是第一次探測全本書的時候，就能把裏面的內容全部儲存記錄下來，”哈莉分析，“雖然很有難度，但是可以一勞永逸——不，準確的說，是以後就不用花費那麽大的力氣了，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咒語就可以做到。”

湯姆頷首。

“我看了一下四年級的魔咒課本，”他說，“發現了效果上有點類似的咒語。”

“飛來咒？”

“嗯。從它的啟動原理來看，應該是探測咒語範圍的空間內的施咒對象，然後把它召喚過來，”湯姆把書翻到某一頁，轉過去給對面的哈莉看，“後面‘飛來’的過程我們不需要管，但確定目標的方法應該可以借鑒。”

“雖然有點難，不過我先記下來，”哈莉埋頭唰唰地寫起來。

“咒語的空間範圍是有一定限制的，我們可以假定有一個額外的空間，裏面放滿了我們隨時都有可能取用的物品，每次施咒針對的都是這個空間，然後進行‘地毯式搜索’，符合目標的東西就會自動出現在我們眼前，”湯姆在某個段落下畫了一條線，“換過來，就是會自動浮現出我們需要的學術材料。”

“那就是說，我們假定弄一本已經完全探測好的書……等等，”想到了什麽，哈莉又搖了搖頭，擡手揉了揉額頭，“這樣很麻煩，我們還是需要每次檢測一本新書，或者一次性檢測一大堆書，然而還是很麻煩，再加上我們沒有那麽多地方去存放這麽多書……”

兩個人都開始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為了不被圖書館管理員發現，書的內容可以借鑒覆制咒弄到手，”過了一會兒，哈莉繼續斟酌著說了下去，“但就算是用壓縮空間的咒語把他們儲存起來，再加上取書……也是一項大工程。”

“可以簡單一些，”湯姆突然靈光一現，“我們手頭上只需要一本書就夠了。”

“誒？”

“一本空白的書，作為整個儲存空間的表現方式——我的意思是，我們要找的資料，只要通過一本書表現出來就足夠了。”

哈莉的眼睛慢慢亮起來。

“空間裏的所有書都經過了檢測，然後只要對著外面的那個空白本施放搜索咒，它就會在空間內自動查找該內容，然後根據需要依次顯示到空白頁上——這個依然可以用覆制咒解決。”

“這麽說來，就等於……那本書鏈接了所有書的內容，就像是一個搜索引擎。”哈莉沈吟著。

“搜索引擎？”湯姆疑惑地問。

“啊，不，沒什麽，”哈莉笑著擺擺手，混弄了過去。這個五六十年後才開始使用的詞匯他當然不可能知道。

湯姆沒有太追究，因為他腦海裏全部充斥著魔咒書上的各種理論和咒語，而他辛勤工作的腦細胞正在努力把所有有用的知識整合在一起，告訴他該怎樣完成這個“創想”。

“那簡直就像是人腦的一部分，”他隨口說道，“我們的大腦會顯示所有記憶中的知識，在我們需要的時候回憶起來。”

“但不同的是，它不會忘掉任何一個細節，”哈莉糾正，“所有記錄過的東西，會永久地儲存下去，跟我們的記憶不同，它沒有瞬間，短期和長期記憶的區分。”

湯姆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們可能要花一年，或者更多的時間才能完成這個創意，”哈莉轉頭，望著那些書架，嘆了口氣，“普通書架就算了，禁/書/區我們還暫時無法接觸呢。”

從湯姆的表情來看，他似乎對禁/書/區裏的內容更加感興趣。

“要借閱那些書，必須得到教授的字條批準，”他輕聲說，“我們還小，教授不太可能會答應。”

“而那些高年級的可以，”哈莉註視著一個健壯的黑發男生走進那片區域。

“所以等我們學到高年級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程——不，或者更早，”湯姆揚起嘴角，“只要顯示出我們的才能，斯拉格霍恩教授絕對不會吝嗇給我們一個簽字的。”

哈莉思忖了一會兒，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麽，在這段時間內，就先盡快把這個咒語研究出來吧，”她在羊皮紙的底端寫了一個數字，然後圈了起來，“湯姆，我看好你哦！”

“……意思是說，要全部交給我嗎？”

“我會幫你找資料的。”

“……果然，你還是去死吧。”

×××

盡管如此，既然有一個難得的機會來驗證自己的才能，湯姆還是不會輕易放過的，口頭上的抱怨他知道沒用，也就認命地接受了這項工作的主要部分，開始了課餘時間的苦苦鉆研。

而與此同時，相對輕松的哈莉又開始在整個學校裏交結新友了。

在湯姆的建議下，這一次，哈莉決定主要對付好那些斯萊特林的前輩們。

當在書海中奮戰了幾天幾夜從而昏頭昏腦的湯姆終於離開了羊皮紙之後，他一擡頭就看到公共休息室的門口，哈莉正和一個約莫三年級的高個女生走進來，交談甚歡。

湯姆見過那個女生，人很傲慢，總是揚著下巴，看不起其他學院的“雜種”。

“沃爾布加·布萊克，”後來哈莉小聲告訴他，“雖然人很高傲，不過你跟她一些她喜歡的話題就沒關系了。”

“布萊克家族的？”湯姆在腦海裏搜索了一下，確認他的同學們經常談起這個姓氏，“你們在聊什麽？”

“服飾，寵物，男性同學，品位什麽的。”

“……”

湯姆決定還是不要深究下去，“你找她做什麽？”

哈莉指了指湯姆房間的角落，那裏擺放著一個籃子，格雷森和迪克正玩得開心，“你不會忘了吧？”

“什麽？”他不由得皺起眉，警惕起來。

“你應該探聽過了，有關蛇語的……”

她沒有說下去，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湯姆暗地裏攥緊了手，表面上無動於衷，“那又怎樣？”

“據記載，天生的蛇佬腔是斯萊特林的後代，”哈莉仿佛漫不經心地比劃了一下，“然後我去圖書館裏找了所有我能找到的資料。”

“然後？”他環起手臂，挑眉。

“斯萊特林的後裔……最後一代，是已經沒落了的岡特家族，”哈莉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的表情，“梅洛普·岡特在十多年前就不知所蹤，她的兄弟和父親因為曾經攻擊過麻瓜而被魔法部逮捕，後來釋放。”

湯姆不吭聲。

“你知道梅洛普的父親叫什麽名字嗎？”

他動了動嘴唇，好半天才說出，“我不知道。”聲音聽上去晦暗了不少。

“馬沃羅·岡特，”哈莉打了個響指，伸出手讓格雷森爬上來，“出獄後不久就死了。”

湯姆的臉色陡然蒼白起來。

“我覺得你已經知道了，”哈莉低下頭，逗弄著格雷森，語氣平靜而冷淡，“而梅洛普的哥哥，莫芬·岡特還活著，住在小漢格頓村。”

“我不——”

“你知道的。”哈莉心平氣和地打斷他的話，“我不相信你對這個的求知心比我還小……還要遲。”

湯姆站起來，退後了幾步，定定地望著她，黑曜石般的眼眸變得深沈起來。他慢慢地握緊了魔杖。

“湯姆·馬沃羅·裏德爾，”許久，昏暗的房間裏傳來了哈莉的嘆息聲，“你到底在執著些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布萊克家譜記載沃爾布加是1925年的，所以約莫著高兩個年級吧。

PS：搜索引擎……完全是為了我構想了很久的私心，這方面的BUG別理我……><

姑娘們，註意，湯姆和哈莉還沒真正好上呢。。。這是一個長期抗戰的過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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